吴氏的身子猛地一颤，那双因终日劳碌而略显黯淡的眸子，死死地锁在儿子稚嫩的脸庞上。
“林……林儿，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充满了不敢置信。
一个七岁的孩子，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稚童，竟然说他懂怎么改良织机？
还要快上十倍？
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
莫不是儿子看自己太过悲伤，学着说些胡话来安慰自己？
想到这里，吴氏心中一酸，刚止住的泪水又差点涌了出来。
张林心中暗道一声“坏了，话说猛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孩童特有的天真与认真。
作为一名顶尖的国防科技大学毕业生，灵魂被塞进这具七岁孩童的身体里己经两年了。
他早就摸透了这时代的生存法则，也规划好了未来要走的路。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他名义上的生父、前凉王张骏治下的姑臧城，底层百姓的日子竟会窘迫至此。
一个马氏商行的小小管事，就能将他与母亲逼入绝境。
计划，必须提前了！
“娘，我没说谎。”
张林上前一步，小手拉住吴氏满是薄茧的手，仰着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白胡子老爷爷，他就在我耳边念叨，还给我看了一张会自己飞的图纸，我就记下来了！”
梦！
又是梦！
这套说辞，张林在脑子里己经盘演练了无数遍。
对于一个七岁孩童来说，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吴氏将信将疑，但看着儿子那双深邃得不像话的眼睛，那份不似作伪的镇定，她心底竟鬼使神差地升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希望。
“图纸……图纸在哪？”
“在我脑子里！”
张林说着，环顾西周，这间简陋的小院里，除了泥土就是几件破旧的木器。
他行动果决，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径首走到院角的灶台边，从里面扒拉出一截没烧完的木炭。
然后，他在吴氏震惊的目光中，蹲下身，就在院子中央那片还算平整的黄土地上，开始画了起来。
“刷刷刷——”木炭划过土地，发出清晰的声响。
起初，吴氏还以为是孩童的涂鸦。
可渐渐地，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这……这是什么？
地面上出现的，根本不是杂乱无章的线条！
那是一幅结构复杂、却又清晰无比的图样！
有她熟悉的机架、综框、筘，但更多的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异结构！
特别是那几个联动在一起的踏板，还有那个被张林特意画出来的、仿佛小船一般的木梭……作为一名织了半辈子布的女人，她几乎瞬间就明白了那几个新增的踏板意味着什么！
“林儿，这……这几块板子……是让你用脚踩的？”
吴氏的声音己经开始发颤。
“对啊！”
张林小手一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解释道，“娘亲你看，你踩下这块，这两片综框就提起来了。
踩下那块，另外两片就提起来了。
这样你的两只手，不就空出来了吗？”
轰！
吴氏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是啊！
双手！
双手就能空出来了！
寻常织机，提综换梭，手脚并用，繁琐无比。
可若是按图纸上所画，单用双脚就能控制综框的升降，那效率……她不敢想下去，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小船形状的木梭。
“那……那个‘小船’呢？”
“那个叫‘飞梭’！”
张林咧嘴一笑，露出孩童天真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足以颠覆这个时代的纺织业，“只要在两边装上弹簧一样的装置，你一拉绳子，‘嗖’的一下，它自己就飞过去了！
再一拉，‘嗖’的一下，它又飞回来了！
比你用手来回传递，要快上好多好多倍！”
“嗖——”这个简单的拟声词，仿佛一支利箭，瞬间击穿了吴氏最后的一丝疑虑！
她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图纸，脑海中疯狂推演着织布的场景：双脚交替踩下踏板，综框如跳舞般自动升降，双手只需轻轻一拉绳索，飞梭便如闪电般来回穿梭……那速度……何止十倍！
“天……天神下凡……”吴氏喃喃自语，看向儿子的眼神，己经从震惊、疑惑，彻底变成了骇然与狂喜！
她不管那地上的尘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地抚摸着那些由木炭画出的线条，仿佛在触摸一件绝世的珍宝。
那不是一张简单的图纸，那是她们母子二人，乃至未来整个吴氏商团……不，是整个天下的希望！
泪水，再次从吴氏的眼眶中决堤而出。
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而是希望的泪！
“能成！
林儿！
这一定能成！”
吴氏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张林的手臂，因激动而用力到指节发白，“我们得把它造出来！
马上！
立刻！”
她激动地站起身，拉着张林就想往外走。
“我们去找城里最好的木匠！
孙老头！
对！
就找他！
他手艺最好，一定能看懂这张图纸！”
看着母亲被巨大的希望冲昏了头脑，张林冷静地拉住了她。
“娘，”他稚嫩的声音如一盆冷水，却恰到好处地浇醒了吴氏，“孙木匠的手艺是好，可他的工钱，我们付得起吗？”
吴氏的脚步，戛然而止。
是啊……孙老头的工钱，在整个姑臧城都是出了名的贵。
别说现在的她们，就算是没被马氏商行打压前，也得掂量掂量。
更重要的是……一个全新的、足以颠覆行业规则的设计，就凭一张七岁稚童画在泥地上的“梦中图”，孙老头会信吗？
他会用心去造吗？
万一他起了贪念，将图纸据为己有，或是泄露出去……吴氏脸上的狂喜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与后怕。
她看着自己年仅七岁的儿子，看着他那双冷静得不像话的眼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个儿子，或许……真的不是凡人。
“林……林儿，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充满了不敢置信。
一个七岁的孩子，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稚童，竟然说他懂怎么改良织机？
还要快上十倍？
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
莫不是儿子看自己太过悲伤，学着说些胡话来安慰自己？
想到这里，吴氏心中一酸，刚止住的泪水又差点涌了出来。
张林心中暗道一声“坏了，话说猛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孩童特有的天真与认真。
作为一名顶尖的国防科技大学毕业生，灵魂被塞进这具七岁孩童的身体里己经两年了。
他早就摸透了这时代的生存法则，也规划好了未来要走的路。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他名义上的生父、前凉王张骏治下的姑臧城，底层百姓的日子竟会窘迫至此。
一个马氏商行的小小管事，就能将他与母亲逼入绝境。
计划，必须提前了！
“娘，我没说谎。”
张林上前一步，小手拉住吴氏满是薄茧的手，仰着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白胡子老爷爷，他就在我耳边念叨，还给我看了一张会自己飞的图纸，我就记下来了！”
梦！
又是梦！
这套说辞，张林在脑子里己经盘演练了无数遍。
对于一个七岁孩童来说，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吴氏将信将疑，但看着儿子那双深邃得不像话的眼睛，那份不似作伪的镇定，她心底竟鬼使神差地升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希望。
“图纸……图纸在哪？”
“在我脑子里！”
张林说着，环顾西周，这间简陋的小院里，除了泥土就是几件破旧的木器。
他行动果决，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径首走到院角的灶台边，从里面扒拉出一截没烧完的木炭。
然后，他在吴氏震惊的目光中，蹲下身，就在院子中央那片还算平整的黄土地上，开始画了起来。
“刷刷刷——”木炭划过土地，发出清晰的声响。
起初，吴氏还以为是孩童的涂鸦。
可渐渐地，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这……这是什么？
地面上出现的，根本不是杂乱无章的线条！
那是一幅结构复杂、却又清晰无比的图样！
有她熟悉的机架、综框、筘，但更多的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异结构！
特别是那几个联动在一起的踏板，还有那个被张林特意画出来的、仿佛小船一般的木梭……作为一名织了半辈子布的女人，她几乎瞬间就明白了那几个新增的踏板意味着什么！
“林儿，这……这几块板子……是让你用脚踩的？”
吴氏的声音己经开始发颤。
“对啊！”
张林小手一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解释道，“娘亲你看，你踩下这块，这两片综框就提起来了。
踩下那块，另外两片就提起来了。
这样你的两只手，不就空出来了吗？”
轰！
吴氏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是啊！
双手！
双手就能空出来了！
寻常织机，提综换梭，手脚并用，繁琐无比。
可若是按图纸上所画，单用双脚就能控制综框的升降，那效率……她不敢想下去，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小船形状的木梭。
“那……那个‘小船’呢？”
“那个叫‘飞梭’！”
张林咧嘴一笑，露出孩童天真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足以颠覆这个时代的纺织业，“只要在两边装上弹簧一样的装置，你一拉绳子，‘嗖’的一下，它自己就飞过去了！
再一拉，‘嗖’的一下，它又飞回来了！
比你用手来回传递，要快上好多好多倍！”
“嗖——”这个简单的拟声词，仿佛一支利箭，瞬间击穿了吴氏最后的一丝疑虑！
她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图纸，脑海中疯狂推演着织布的场景：双脚交替踩下踏板，综框如跳舞般自动升降，双手只需轻轻一拉绳索，飞梭便如闪电般来回穿梭……那速度……何止十倍！
“天……天神下凡……”吴氏喃喃自语，看向儿子的眼神，己经从震惊、疑惑，彻底变成了骇然与狂喜！
她不管那地上的尘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地抚摸着那些由木炭画出的线条，仿佛在触摸一件绝世的珍宝。
那不是一张简单的图纸，那是她们母子二人，乃至未来整个吴氏商团……不，是整个天下的希望！
泪水，再次从吴氏的眼眶中决堤而出。
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而是希望的泪！
“能成！
林儿！
这一定能成！”
吴氏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张林的手臂，因激动而用力到指节发白，“我们得把它造出来！
马上！
立刻！”
她激动地站起身，拉着张林就想往外走。
“我们去找城里最好的木匠！
孙老头！
对！
就找他！
他手艺最好，一定能看懂这张图纸！”
看着母亲被巨大的希望冲昏了头脑，张林冷静地拉住了她。
“娘，”他稚嫩的声音如一盆冷水，却恰到好处地浇醒了吴氏，“孙木匠的手艺是好，可他的工钱，我们付得起吗？”
吴氏的脚步，戛然而止。
是啊……孙老头的工钱，在整个姑臧城都是出了名的贵。
别说现在的她们，就算是没被马氏商行打压前，也得掂量掂量。
更重要的是……一个全新的、足以颠覆行业规则的设计，就凭一张七岁稚童画在泥地上的“梦中图”，孙老头会信吗？
他会用心去造吗？
万一他起了贪念，将图纸据为己有，或是泄露出去……吴氏脸上的狂喜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与后怕。
她看着自己年仅七岁的儿子，看着他那双冷静得不像话的眼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个儿子，或许……真的不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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