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作证,是她开车撞死了人。
我坐在证人席,看向坐在被告人的闺蜜,为了让她入狱我做了伪证。
1.
今天是闺蜜的生日,也是她被告上法庭的日子。
我坐在证人席,偏头看向坐在被告人的闺蜜。
此刻,审判庭内还能听见外面狂风暴雨伴随着的轰雷声。
而原告闺蜜的婆婆,现下正低声啜泣。
死的是她儿子,是闺蜜唐烛的老公。
证人林烬,你现在确定还要一口指认唐烛开车撞死了沈崖吗?
据我方调查,你与被告人唐烛是长达是 15 年的闺蜜关系,我方有权怀疑你收了原告的好处来诬陷被告。
整个法庭的旁观席坐满了沈崖的家人,可偏偏没有闺蜜唐烛的家人。
想到这,我的眼角划过一滴泪。
其实,对于唐烛来说,我就是她唯一的家人,我叹了口气,抬眸看向坐在被告人木讷的闺蜜。
对,我确认就是唐烛撞死了沈崖。
周围记者相机的闪光灯照在我的脸上,我抬手划过落下下巴上的泪滴。
林女士,当时车祸现场没有监控,你的说辞将会取决于唐烛会不会坐牢,3.7 号当晚你在哪里?
跳河。
为什么跳河?
因为活不下去。
据我调查,你是晚期癌症,活不久了。
听着律师的话,我在法庭上轻笑着所以呢,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你听见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麻烦你再叙述一遍。
我先是听到一声巨响,走过去看到唐烛在不停的碾压沈崖的尸体…直到把沈崖的头碾下来,身子碾碎。
在场就没有别人了吗?
我偏头看向旁听席坐在最后一排,带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
就在这时,法院的门被推开,涌入十几个人那都是唐烛的家人,他们纷纷跪在地上。
求法官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啊她一向乖巧听话,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在看到我坐在证人席上时,唐烛妈妈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泪眼婆娑颤抖着跪在我的身侧。
小林,你不是一向和唐烛玩的很好吗?你一定要帮她说一句公道话,阿姨一直拿你当干女儿看啊。
肃静
林女士请你回答问题,在场除了你们三个人之外就没有别人了吗?
没有。
你撒谎车里明明有另一个女人的头发,我们根据 DNA 鉴定显示这根本就不是唐女士的。
我有权怀疑你在诬陷我的被告。
我轻笑着耸耸肩这有什么难的?无非就是沈崖出轨,唐烛出于嫉妒撞死了他。
唐烛母亲听着这话跌坐在地上,连带着他家里的人都在骂我。
既然没有证据,我就是唯一目击证人,我说的话就是铁证。
我慢慢站起身,抬手指向唐烛。
她就是杀人犯
2.
因为有了新的证据,所以不能坐实唐烛的证据。
洗手间里,沈崖的母亲轻轻拍着我的手。
这 20 万是你应得的。
我不屑的看向手里的银行卡,终于问出了心中疑问。
既然人已经死了,为什么非要揪着唐烛不放?
站在我面前的老妇人翻了个白眼。
揪着她不放?我告诉你,她就是欠我们家的欠我们的命欠我儿子的命就是死,我也得让她牢底坐穿。
看着沈崖母亲扭着腰走出去的背影,我当然知道,为什么她非要唐烛把牢底坐穿。
只因沈崖父亲,对唐烛那叫一个几近变态的迷恋,偷拍她洗澡不说,还经常给她下药,发生关系,大抵是嫉妒。
我看了一眼走廊的监控,转身离开。
就算是这样,这一切也已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要做的,就是拿钱,过好剩下的这几个月。
刚走出洗手间的走廊,唐烛家里人就围了上来。
干女儿,干女儿,干妈求你给你跪下好不好,求求你说句公道话,我们女儿不可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她连路边死了的小猫小狗都会哭上半天,又怎么可能杀人,还恶毒到把她老公的头碾掉…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是啊,更何况,我们女儿根本就不会开车啊,怎么可能来来回回碾那么多次。
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妇人,我不禁想起曾经的欢乐时刻。
小林既然没有家人就在这住下,以后烛烛的家,就是你的家想吃什么你就跟阿姨说,阿姨保准让你吃上。
妈到底我是你亲女儿还是小林是你亲女儿啊?你都不给我做好吃的。
唐母将我和唐烛搂进怀里都是我的女儿,一个啊是干女儿,一个是亲女儿。
看着现在跪在我面前一夜白头的唐母,只是将她的手从我身上拿了下去。
阿姨,我也只是实话实说,您总不能让我为了护着唐烛做伪证吧?
毕竟没人性的人,就该死不是吗?
听着我的话,唐烛舅舅冲上来就是一巴掌亏得我们烛烛掏心掏肺对你,你竟然这么对她还该死我看你才该死
血从鼻子里滴在地上,我踉跄两下,抬手擦去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轻笑着。
舅舅说的对,我确实要死了。
见我这幅狼狈模样,他们没再说什么。
就在我站在暴雨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时,头顶上撑起一把黑色的伞。
撑伞的人,正是唐烛的律师,陈烬。
3.
坐在咖啡厅里,陈烬将一杯热乎咖啡推到我面前。
林女士,好巧。
我抿了一口咖啡不巧,毕竟能让陈律师在法院门口等一个小时,就已经不是巧合了不是吗?
他的模样长得很是俊秀,下一秒却轻声嗤笑。
我是说,我们的名字里面都有一个烬,很巧。
我颇有兴趣的挑眉看向他。
陈律师这是在撩妹吗?还以为刚正不阿的陈律师只喜欢工作,看来是我误会了。
律师,就不能撩妹吗?况且,我倒是觉得和林小姐一见如故。
我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看向窗外的暴雨。
雨中,唐烛的家人正跪在沈崖家人的面前。
高龄老人能做到这步,很可悲吧。
沈崖虽在说着话,可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你知道什么是救人一命吗?我知道这件事情有隐情,但你说出来,就可以救唐烛的命,你们关系那么好,一定也不希望失去她对不对。
更何况,你的话甚至可以救唐家所有人的命,可以让他们不再经历这样的事,过上安稳的生活。
听着他的话,我轻笑着,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搅动着茶杯里的咖啡。
林烬,你的话真的很重要。
陈律师,你是不是觉得,人如果有命就该救眼前的人,而不顾其他人?
是不是觉得,如果这场仗赢了,就会让你的前途无量,所以根本就不管任何人的死活?
我拿着包准备离开,却听见他在身后喊。
林烬,不管别人死活的人是你。
我转头看向他轻轻笑着,而后摆了摆手希望你以后也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我看向他一字一顿道。问心无愧地说。
这次陈烬没再追上来,他的步伐向灌了铅,每走向我的一步都变得无比沉重。
我在赌,赌他没有勇气追上来。
4.
我走向暴雨中的人群,沈崖的父母看见我后,眼神充满了警惕。
既然还有二审,有什么话,是不能那时候说的呢?
还是说,现在想让我报警把你们抓起来?
干妈他们本以为我的这句话,是对着那对没良心的父母说的,只是没想到,我却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小林,我们只是想要一个真相,想让他们放过我们烛烛,哪怕花光积蓄。
听到这我轻轻笑着,脸上满是挑衅。
你既然都说了唐烛是冤枉的,证据呢?
老两口哑口无言的站在那,连带着身后的唐家人,站在那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我将撑着的伞放在干妈手里,他们走了,我站在暴雨里回眸看向沈崖父母时,轻轻笑着。
人有时候不能太贪心,不然会什么都得不到。
我抬手理了理沈崖父亲的西装,勾唇一笑。
在沈国神色迷离抬手要摸我手时,我不经意的抽了回来。
你说,对吗?
沈国是个见色眼开的人,眼下更是顾不得其他,点头如捣蒜一般。
对对对。
我转身离开,他的模样像什么呢?像一条发情还没绝育的狗。
但他以后,一定会为自己今日做过的事情后悔。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了,不同于以往的是。
这次我不再是一个人,病床边还坐着正在闭目养神的陈烬。
他真的来了。
我知道,我没选错人。
而我,也已经做好把所有计划告诉他的准备了。
5.
下床将毯子盖在他的身上时,他醒了。
林小姐。
看着他耳尖通红的模样,我轻轻笑着,倒是个情种。
但跟我已经没关系了,毕竟我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
实在是冒昧了,我不应该守在这里的,但是时间真的太紧迫了。
我必须守在你身边,从而知晓这一切。
不然,唐烛就真的要进监狱了。
他放在我病床上一份财产证明,我拿起一看就知道,这是白天沈崖母亲给我那张银行卡的记录。
你竟然真的为了钱要害死自己的闺蜜吗?
我轻笑着漫不经心的开口。
唐烛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但你知道什么叫好人都活不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