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晚期为自己而活

导语：

办了出院手续后，

我在出租屋楼下刷到了姐姐的某音，

「管家说新换的地暖效果太好，又买了台加湿器在卧室。」

视频里是四合院正屋挂着的新中式吊灯，配着妈妈温柔的笑脸，

“你身体不好，让厨房每天炖着燕窝，别像上次那样忘了喝。”

我裹紧身上洗得发白的外套，感觉头脑一阵眩晕。

连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深吸两口气，我慢慢走回逼仄的出租屋，给老师发了一条信息。

“我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跟你进研究院。”

1

医院给我打来电话，提醒我半个月后同一时间要去做第四次化疗。

我看着姐姐的某音里视频中妈妈的笑脸，评论区满是“一家人真幸福”的点赞。

我把脸缩进旧围巾里，眼睛好酸，好涨。

妈妈说抚养我长大成人至少花了她们1000万，我不还清，就是死，也是欠她们的。

所以我毕业后能进研究院也不能去，因为爸爸妈妈说研究院工资太低，必须要去大公司。

我从来没有睡过一个懒觉，没有看过一场完整的电影。

生病了也不敢停歇，化疗当天还坚持改完方案，只为填补那笔所谓的“养育债”。

化疗结束后我马上就办理出院，就为了省下一晚的床位费，

就算身体虚得像纸片，也没有打车，而是一步一步走回出租屋。

可她们三个人用我的钱住四合院、开地暖、喝燕窝，却骗我说还住在老房子里。

姐姐甚至连工作都不用找，爸妈说她艺术生不适合奔波，还给她报了茶艺插花班学着当富太太。

我的身体好像被一点点掏空，碎了。

我不甘心地打电话给姐姐，“姐姐，你在哪里？”

季明溪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在家啊。”

我声音发抖：“家？哪个家？是北五环那套四合院吗？”

季明溪惊讶地反问：“你怎么知道的？我们根本没打算告诉你。”

气得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从小到大，爸爸妈妈都只围着姐姐转。

只要季明溪一受委屈，爸爸妈妈就会立刻围上来安慰她，责备我。

只要我有一点反抗，就会被说成自私、不懂感恩。

我才是那个被嫌弃多余的孩子，连呼吸都像在索取施舍。

就像现在，我的电话马上就响起，来电显示是妈妈。

她开口又是那熟悉的叹息，仿佛全世界她最委屈，

“季厌，你姐姐说你打电话质问她？”

“不就晚了一点告诉你吗，至于这么大火气？”

爸爸在旁边大声吼道：“我们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学，不是为了看你脸色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姐姐啜泣着抢过电话：

“妹妹，我们没告诉你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如果你想要的话，也可以回来一起喝燕窝。”

因为化疗的副作用，我嗓子是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这是一碗燕窝的事情吗？”

2

在家里吃饭桌上摆着六菜一汤，姐姐面前是一大盘新鲜的白灼虾。

季明溪轻嗔：“妈妈，怎么又煮虾啊，好难剥啊。”

妈妈总是一边笑着骂姐姐长不大，一边给姐姐剥虾。

爸爸笑眯眯地看着母女俩斗嘴，眼里满是宠溺。

我伸手去夹一只虾，妈妈立刻拦住：“你不是虾过敏吗？怎么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