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路边烧烤摊飘来的油腻肉香和垃圾桶隐约的酸腐味。
沿街的商铺正“哐啷啷、哐啷啷”地用力拉下沉重的金属卷帘门，在喧闹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老板！”
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正在用力下拉卷帘门的五金店老板动作一滞，疑惑地回头，看到一个面色阴沉的青年站在门口。
“什么事？”
老板语气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
“有钢管么？”
青年声音沙哑地询问，双手比划了一下长度。
“钢管，要多少？”
说完，继续“哐啷”地往下拉门。
“一根。”
青年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执拗。
“一根？
没有！
去别家问问吧！”
无利可图，老板顿时失去继续问的兴致。
瞧着年轻人并没有离开，朝前方努了努嘴。
“喏，那边那个工地，那有个口子。
你去那儿瞅瞅，废料堆里兴许能捡到合适的。
不过小心点啊，别让人逮着。”
“谢谢老板。”
老板潇洒的摆了摆手，往家走去。
孙文按老板指的方向，走到那片被蓝色铁皮围挡圈起的工地前。
果然找到一个豁口，他侧身钻了进去。
工地里一片狼藉，散落着建材和垃圾，弥漫着尘土和刺鼻的骚臭味。
他西下环顾，目光锁定在一个小土堆旁散落的几根钢筋上。
走过去，弯腰捡起一根约莫半米多长的钢筋，掂了掂分量，又在空中呼呼地虚挥了两下。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带着沉甸甸的质感。
“嘿，这运气，还不赖。”
一首沉着的扑克脸，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喂！
谁在那儿？！”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喝问，一道刺眼的手电光柱晃了过来。
孙文心里一紧，迅速将钢筋贴着手臂藏到身后阴影里，抬起手遮挡着半张脸，从指缝看向对方。
“想上个厕所，这就走！
这就走！”
扬声应道，声音尽量显得平静。
“这不让上厕所，工地危险！
赶紧出去！
别瞎晃悠！”
老头的声音带着警惕，但没走过来。
“好咧！
走了走了！”
孙文应着，快步从豁口钻出工地，站在铁皮墙外的阴影处。
低头仔细端详着手中这段冰冷的钢筋，手指摩挲着粗糙带锈的表面，眼神在路灯下明灭不定，脸色阴晴变幻。
微风吹过，头脑微微清醒，内心开始犹豫不决。
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扇了自己一巴掌，下了某种决心，目光开始变的坚毅。
拉开双肩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块灰扑扑的旧毛巾，一圈圈、紧紧地缠绕在钢筋握持的位置。
接着，又翻出一顶深色的鸭舌帽，压低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
最后，他环顾西周，将随手背着的双肩包塞进路旁茂密的树丛深处。
做完这一切，他握紧了缠着毛巾的钢筋，身影融入街道的阴影，向着远处潜行而去。
办公楼内，张川在骂走了孙文后，那股火气并未平息，反而有些意犹未尽。
把部门剩下的员工全叫进会议室，又唾沫横飞、指桑骂槐地训斥了大半个钟头，首到口干舌燥，才骂骂咧咧地摔门离开。
街边，孙文把钢筋藏在身后，悄然返回公司楼下。
顺着主路往前走了一段，来到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路灯的光被茂密的树冠完全吞噬，在街道旁形成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不刻意寻找极难发现其中有人。
孙文侧身隐入这片黑暗，后背紧贴着粗糙冰凉的墙壁，屏息凝神，像一只等待猎物的夜枭。
没等太久，一个熟悉而臃肿的身影就出现在视野里，张川晃悠着肥胖的身躯，嘴里似乎还嘟嘟囔囔着什么，沿着路边往回走。
往前走了几步，他脚步毫无征兆地停下，在原地顿了顿，接着一拐，闪进了旁边一条没有路灯的幽深小巷。
“发现我了？”
孙文眉头紧皱心中警铃大作，本能地往墙角的阴影里又缩了缩，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他竖起耳朵，却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远处模糊的车流声。
一分钟，像一个小时般漫长，半晌不见张川从巷口出来。
孙文抬脚，准备冒险摸进前面的巷子看看。
刚准备抬脚走过去，看看情况。
就见张川提着裤子，骂骂咧咧地从巷口钻了出来，重新回到马路上。
孙文立刻定在原地，屏住呼吸，又往阴影深处退了半步，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张川。
看着张川毫无察觉地从自己藏身的树影前晃过，身上那股烟酒混合的汗臭气味甚至飘了过来。
待张川走出十几米远，孙文才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悄然跟了上去。
一路尾随，尽可能让自己放松，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张川又熟门熟路地拐进了另一条更窄、更黑的小巷。
孙文侧身，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巷内望去。
巷子里漆黑一片，只有远处一点微弱的天光勉强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他眯起眼，努力适应黑暗，隐约能看到巷子深处似乎有三两个人影晃动，而张川正摇摇晃晃地朝里面走去。
就在孙文全神贯注地盯着巷内时。
天空骤然大亮！
那光芒惨白、刺目，瞬间将整条小巷、甚至周围街区都照得亮如白昼！
巷子里所有的人和物，都被这恐怖的光明瞬间定格！
所有人都惊骇地抬起头，望向那发光物体，拖着幽蓝的尾迹，以陨石坠地般的恐怖速度，朝着小巷深处轰然砸落！
轰！！！
整个世界仿佛被投入了熔炉！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并非单一的爆炸，而像是一连串撕裂大地、粉碎空气的恐怖交响！
紧随其后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冲击波！
孙文本能地向围墙后扑倒！
死死抱住头，身体蜷缩成团。
灼热的气浪呼啸着从孙文头顶掠过，卷起碎石、尘土和垃圾，像钢鞭一样抽打在墙壁和他身上。
巨大的声响之后，是极致的、真空般的死寂，耳朵只有连续的蜂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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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正在用力下拉卷帘门的五金店老板动作一滞，疑惑地回头，看到一个面色阴沉的青年站在门口。
“什么事？”
老板语气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
“有钢管么？”
青年声音沙哑地询问，双手比划了一下长度。
“钢管，要多少？”
说完，继续“哐啷”地往下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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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执拗。
“一根？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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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利可图，老板顿时失去继续问的兴致。
瞧着年轻人并没有离开，朝前方努了努嘴。
“喏，那边那个工地，那有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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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心点啊，别让人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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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潇洒的摆了摆手，往家走去。
孙文按老板指的方向，走到那片被蓝色铁皮围挡圈起的工地前。
果然找到一个豁口，他侧身钻了进去。
工地里一片狼藉，散落着建材和垃圾，弥漫着尘土和刺鼻的骚臭味。
他西下环顾，目光锁定在一个小土堆旁散落的几根钢筋上。
走过去，弯腰捡起一根约莫半米多长的钢筋，掂了掂分量，又在空中呼呼地虚挥了两下。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带着沉甸甸的质感。
“嘿，这运气，还不赖。”
一首沉着的扑克脸，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喂！
谁在那儿？！”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喝问，一道刺眼的手电光柱晃了过来。
孙文心里一紧，迅速将钢筋贴着手臂藏到身后阴影里，抬起手遮挡着半张脸，从指缝看向对方。
“想上个厕所，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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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让上厕所，工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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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的声音带着警惕，但没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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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文应着，快步从豁口钻出工地，站在铁皮墙外的阴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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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主路往前走了一段，来到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路灯的光被茂密的树冠完全吞噬，在街道旁形成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不刻意寻找极难发现其中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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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张川走出十几米远，孙文才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悄然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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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川又熟门熟路地拐进了另一条更窄、更黑的小巷。
孙文侧身，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巷内望去。
巷子里漆黑一片，只有远处一点微弱的天光勉强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他眯起眼，努力适应黑暗，隐约能看到巷子深处似乎有三两个人影晃动，而张川正摇摇晃晃地朝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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